他将手中的鱼食碟子放在石台上,接过婢女呈上的丝帕擦手,又问:再有几日便是年节,母亲此行若请不回父亲,可就要留在庄园过年?
老夫人听这话似是松口了,舒心道:如今府中有云舒照看,要是我们没赶回来,你们夫妻俩不正好安静独处几日。
贺兰毓闻言似是沉吟了片刻,一改先前执拗的态度,轻描淡写点头应了声好。
母亲既然想去便去吧,明日儿子派一行侍卫护送母亲,届时也代我向父亲赔个罪。
这头难得答应得爽快,老夫人心底宽慰不少,又留他在弘禧阁用过晚膳方才离开。
贺兰毓踏出院门时正值暮色四合之际,天边只剩一点微不足道的昏黄天光。
来福捧着狐裘等在檐下,利落上前披在他背上,爷,毕月阁那会儿有口信儿来,说夫人今儿下半晌不太舒服,想请爷去瞧瞧。
贺兰毓闻言皱眉,女人总爱拿这些缘由当借口,他又不是医师,去瞧一眼难不成还能治病?
但不耐的话好歹没当着来福的面说,再提步还是往毕月阁的方向去了,转身前又吩咐道:教温渺渺去明澄院候着。
来福抬眸一瞧他面上隐隐有些不悦,还不知所为何事,心里已暗自为温窈捏把汗,也不敢耽搁,忙应声去了。
人到素心院时,温窈正盘膝坐在软榻小几边对账本儿,听了来福的来意,径直给拒绝了。
她不想去,不想看见贺兰毓。
来福一愣,忙苦口婆心地劝她,姨娘今儿个可别和爷使性子,万一惹了爷生气,到头来到头来遭罪的还是您呐!
他说罢见温窈不为所动,急道:您怎么不明白呢,爷从前多喜欢您乖巧娇俏的样子,现在肯定就还是多喜欢,您哪怕只为自己想想,又何必非要同爷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