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渺渺,我想喝水。他忽然说。
温窈正站在桌边沏第二杯雪顶银翠来喝,顺手也给他倒了一杯,端到床前递给了他,他一口气便全都喝光了,杯子递给她,表示还要一杯。
但外间正有婢女捧着药碗进来,她便不再给他了,接过药碗递过去,教他先喝药。
贺兰毓看她正经模样,垂眸轻笑了声,侧着身子支起手肘喝药时,她甚至细心起身从床里侧拿了个迎枕塞到他身后。
可等喝完了药,他却听见她问:你先前说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的话,是算数的吗?
他心中一霎噔地响了下,你想说什么?
温窈也没拐弯抹角,我想同老太爷一道去燕林庄园。
她的神情、眼中,无一不是平静无澜,恰恰对应出他所有无处藏身的仓惶与落寞。
贺兰毓蹙起眉,眸中涌上一股酸楚,问:哪怕亲耳听到尹曼惜说得话,你到现在也仍旧不肯相信我,还是一心想要离开吗?
温窈却摇头。
相不相信、原不原谅又有什么重要?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只是曾经过去的那五年,早已不会因为你或我,亦或是任何一个人的不愿承认,就变得从不存在,你明白吗?
已经发生的事,便注定留下痕迹,谁都抹不掉。
他想要与她回到从前,可现在的他们之间,隔着尹曼惜母子、隔着齐云舒、还隔着易连铮。
甚至两个人本身,都已不再是当初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的渺渺与三哥了。
他们回不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