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献春偶尔醒过来就给他灌粥,吐了也没关系。吐了接着灌,能吃下去多少算多少。

如此这般几天,大年初八的晚上,烧彻底退下去了。司献春也终于睁开了眼睛,恢复了一些神志。

彼时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身下也是干爽柔软的褥子。被子里面还灌着汤婆子,就贴着他的侧腰,暖烘烘的。

司献春睁开眼睛之后,视线在床顶上聚焦了好久,还恍然间以为自己在梦中。

他这些天都在做梦,一个连着一个的黄粱美梦。

是他母亲没死的时候,是他还小的时候。是他那些仅存的,在没有得怪病的时候,被家里人宠爱的时候。

反反复复都是那一些,司献春沉溺在其中不想醒来。

而此刻屋内灯火如豆,还弥漫着一种熟悉的米粥香味。

司献春慢慢地将视线从床幔的上方转到旁边,然后瞳孔骤然一缩。他也下意识地朝着床里一缩。

因为顾蜜如就坐在她不远处的床边上,正在低头捏着毛笔不知道写着什么东西。

司献春之前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和顾蜜如竟然在一张床上!

顾蜜如听到司献春醒过来,在被子里动的声音。她没有转身也没有侧头,而是继续在摊开的纸张上一笔一画地书写。

顾蜜如在写状纸。

她当然不是要告谁,吓唬人罢了。她发现原角色在成婚的时候,有一个铺子是被人给坑掉的。这个坑她的,还是原角色的一个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