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三十一章 老祖宗的风气

这就是如今绢本修复的最大瓶颈,如今用于修复的旧纸张,故宫和国博还有些存活,毕竟纸张比绢好保存得多。

但是旧绢几乎找不到可用的,现在的方法,更多是将旧画背后揭下来的旧绢经过清洗,选取还可以用的部分用来添补画芯,之后再用新绢来当做新装的命绢和托绢,让古画重得光鲜数十年。

这样的修复方法其实很早就在使用了,最终的结果就是像现在的唐寅镜片一样,将问题留给后人,越修后面接手的第二位就越麻烦。

“绢本的揭荒不能只看画芯。”徐邦达对此却有自己的理解:“从装裱的工序来讲,我们应该将画芯和托绢视作一个整体来看待,就好像古代作画的宣纸,是几层纸张压制而成一样。”

“如果这样理解的话,在揭裱的过程中,伤害到了托绢,甚至进一步伤害到了画芯,都算揭荒。”

“当然了,这些都是过去的理解。”徐邦达终于揭晓了谜底:“从今天开始,我们有了新的办法来修复我们古代的绢本,因为我们可以不用再抠抠搜搜地拆东补西了,这次的唐寅山水镜片,我们将采取已终结类似纸本的全新修复方式来进行,因为我们已经复原出了与宋明绢本画芯质地相差无几的仿古书画用绢!”

“真的?!”工作室里顿时沸腾了。

“东西就在这里了。”周至一指徐邦达手上一直拿着没有松手的绢帛,说道。

徐邦达将经过严格工序做旧的仿古绢放到了桌面上,终于说了一句表扬话:“都看看吧,这事儿,可真是难为肘子了。”

一名弟子将仿古绢接过,只轻轻掂量了一下,表情就有些变了,从实验室书架上一本册子打开,里边是像册似的硬纸板,表面有透明的压膜,膜下全是一些丝绢样本,每一片样本下面,还用卡片标注着丝绢的来历出处。

周至也好奇地将脑袋凑到了一群脑袋当中,发现里边最古老的样本居然出自战国,然后越往后年代越近。

其实在丝绢上写字作画的方法最早应该源于先秦,史料记载周穆王曾经将自己的八骏画在绢帛上,这是第一幅《八骏图》。

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加上古代人制作熟绢时的手法和胶矾纯度等问题,绢本要保留下来是极度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