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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澜仅仅用一个字就回答了他:“——滚!”

藤熠优雅的鼓掌:“如你所愿,我亲爱的孩子。”

他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向岸边走去。仅仅是几步之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温泉上浩渺的雾气中,就像刚刚突然出现一样悄无声息。

杜澜急促的喘息着。那一切就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出现得这样突然,又消失得这样干脆,除了身体上难以言喻的酸软的余韵还在无声的提醒着自己之外,一切就好像是梦境一般。

追回杜家幼弟的部队无功而返,陆陆续续的大部分人都回城之后,靳辰却还没有回来。

他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到王宫里,平时非常开朗而爽快的蚩国小将军,回来的时候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神色沉甸甸的不言不语,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一进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第三天吃晚饭的时候才出来。

虽然杜家发生了这样的事,但是仍然没有影响到当天晚上的宫廷大宴。公主的寿辰已经过去半个月,姬国的使臣即将告辞回国,这场宴会便是送他们回去的。

靳辰走进大厅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陪坐在女王身边的杜澜。杜澜今天没有披上细铠,倒是一身礼服长衣、高冠束发,忽略面具的话看上去真像是一个儒雅饱学的道家之士。他其实很适合这样迤逦的长衣,宽大的袍袖从单薄的肩膀上滑下去,露出里面一点细致的锁骨,灯光下几乎能泛出玉白的光泽来。

靳辰身边一个河洛的使臣便笑道:“听闻青国的杜澜不慎受了些伤,看来真不是传言,瞧那气色就不好,也不像武将了,倒是像个文文静静的文臣一般。”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身边左右人听见而已。过了一会儿宴会开始,女王的仪仗绕场一周,杜澜走在女王身后,经过靳辰身边时突然向那边河洛族瞥了一眼,淡淡的丢下一句:“——这位大人好厉害眼神。末将在朝中倒是也有两个文职在身,小事不足挂齿,就不劳大人关心了。”

那个河洛族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响,慌不迭的站起身来,打翻了酒盏都不自知。那边只见杜澜已经稳步随着仪仗走了过去,竟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