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祸宦+番外 沉九襄 1562 字 2个月前

幸而晏七略懂些医术,抓着他手腕探看了会儿脉象,只说让他躺着别动,便从自己柜子里取出仓库的钥匙,匆匆几步出了房门。

待他再回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了,手中端着一碗药汤递到韦安面前,催促他喝下,又道:“你这样子恐怕上不了值,喝完药便躺着休息,切记不要再受寒,我方才已与掌事言明,今晚便由我前去替你值夜。”

韦安平日与他并不亲近,此时受他恩惠,嘴里喝着人家煎的药,面上到底也有些挂不住,撑着身子起来朝他拱手道声谢,“今日算我欠你一回,往后再找机会还你。”

这时候已过了上值的时辰,晏七不再耽搁,在屋里留了烛火便提上灯笼又往西经楼去了。

许是值守的侍卫已十分熟悉他了,这时辰行到门前只问清楚缘由便放了行教他进去,夜里的楼中比之白日更加空荡寂静,皇后与扶英宿在五层,唯独留下伺候的两名婢女守在四层往上的楼梯处,余下三层,只有晏七一个人。

值夜不为别的,只是要往楼中各处燃驱虫的熏物,仔细检查一遍楼中各处可有虫鼠啃咬的痕迹及早处理,以及核对楼中书籍是否有错漏破损等,夜里宿在这里,自然是为避免此前夜雨打湿古籍此类的事再发生。

晏七细心将上下三层尽都走过一遍后,已近夜半子时,他将画室西边的一面窗户打开,站在深秋的夜风中吹净一身薄汗,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扫到角落里放置的几只画筒,忽地想起,那日皇后的画作,便是被她随手放在了其中某一只中。

他陡然生了念想,烟雾一般萦绕在胸中,似有若无地拢住整片心头。

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往那边去了,蹲下身子一卷一卷将那些画作打开来查看,又放回去,不厌其烦的举动,直至寻到那副“山水图”才缓缓停下来。

他看画中那只被困的鹰,一直看了良久,最后视线寸寸下移,落在底部细细描绘的两个清隽小字上,轻轻呢喃出声,“皎皎......”

第18章

她便是那天上的皎皎明月,孤独而清绝的俯视着世间。

那两个字化成清茶流淌在他唇齿间,游进肺腑中悄无声息地落地生根,在心上藏起一片繁花盛开的秘境,只有他自己知道。

晏七将那画卷起,郑重放回原处,转身走到书案后坐下,一时兴起,便执笔在白纸上细细勾勒起来。他画美人图,却只有个缥缈的剪影,美人遥遥立在碧波中,正应了那句“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临到清晨卯时出头,窗外忽地吹起了一阵大风,从半开的缝隙中钻进来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