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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容止彬彬的年轻重臣,胸中竟然有着包罗天地的经纬!

王克臣立刻拱手:“明润这番理论,当立即向陛下奏明,这个理论相比王相公那一套,高下不啻天壤!我也会入宫向陛下推荐,你应当是我大宋下一任三司使的人选!”

苏油不禁苦笑,那是你没有见着我的其它条陈!

嘴上却谦虚道:“条陈我自然是会上的,多谢王公看重了,不过我想陛下那里自有主张。”

这时候码头上来了一群人,男女老少哭哭啼啼,似乎非常的悲苦,有些老人还在责骂。

押送他们的衙役似乎也非常生气,也难怪,大冬月里还要随他们出京跑长差,这个年注定是没法在汴京过了,态度自然好不到那里去。

三个家主也垂头丧气,无论家人衙役如何责骂,也如同斗败的鹌鹑那般,不还嘴不吭声。

这情形吸引到了王克臣的注意:“冬月里还要发遣犯官?这大理寺也太不地道了,这是判决之后立命押解不得迁延啊……”

却见到苏油已然躲到了厚厚的窗帘后面,突然醒悟过来:“舒亶他们?”

苏油在窗帘后摊着手耸了耸肩膀:“要是见到我在这里,只怕他们还要认为我是在示威,笑话他们的凄惨来着。”

王克臣横了苏油一眼:“君子虽然坦荡荡,可说到底还是怕小人长戚戚啊。”

苏油满脸通红:“虽然他们已经回不来了,可总没必要让别人误会是吧?”

王克臣伸手指着苏油,呵呵笑道:“你呀你呀,谨慎得都过了头了。”

……

李定的心中,这一刻比漫天飞舞的雪花还要冰凉。

回顾自己的一生,自幼受教于王安石,后来考中进士,受孙觉推荐,入朝后恰逢恩师作相,前途可以说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