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孜然烤大面筋 “还没亲够吗?”……

“祁山泽,祁山泽?”

苏肴趴在培养皿玻璃前,小心翼翼地喊了他许久。

男人紧紧地闭着眼,仍处在昏迷之中,对她的呼唤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得先把他放出来!

培养皿总该有开关,肯定就在实验室内。

苏肴顺着走廊找了一圈,甚至绕到了外面的实验室,都没有看到疑似开关的按钮。

这里随时有人会进来,说不定那个博士也正在往这边赶,她多耽误一段时间,就多一分被发现被抓捕的危险。

苏肴有些焦急地四处翻找,最终在培养皿后方找到了两个按钮,一红一绿,没有任何提示。

她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迟迟不敢摁下去。

开关总不会有两个按钮,另一个肯定另有作用。

要是随随便便按下去,玻璃没有打开,而是起了反作用,那又该怎么办?

苏肴深吸一口气,抓住四处乱溜达的藤尖,不抱希望地问它:“你知道哪个是开关吗?”

藤尖摇了摇尾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然后就从她的手心里溜走,爬到培养皿上看笑话。

红色是代表危险,那绿色就是代表安全?

万一这里的设置是反过来的怎么办?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苏肴也越来越慌张,手指停留在按钮表面,怎么也不敢用力摁下。

直到一道虚弱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绿色。”

苏肴惊喜的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深沉眼眸。

后者被钉死在铁板上,本应该极其狼狈虚弱,但是他的眼睛却一如既往地冷静,深深地望着她。

“你醒了!”

或许连苏肴本人也没察觉到。

虽然她一直害怕祁山泽,但身体却本能地记住了他带来的安全感,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什么慌乱惊恐都消失了。

就连手指下意识地听从他的话,摁下了绿色的按钮。

轰隆隆。

整个培养皿开始剧烈的震动。

但出人意料的是,它的玻璃不仅没有打开,钉住男人的钢钉反而更深一寸地扎进了藤蔓。刚才还缓缓流淌的绿色血液突然加快速度,非人般的鲜血哗啦啦地往外渗出。

祁山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怎么会!不是绿色!”苏肴惊慌地看向培养皿的祁山泽,“对不起!”

她摁错了!

不仅没有放出他,反而让他再一次受伤。

泪水盈满眼眶,苏肴连红色的按钮也不敢摁下去了。

祁山泽一直都垂眸看着她,视线不曾挪过半分,哪怕是分肢被二次伤害,也只是从嘴角边溢出了一声闷哼。

“我骗你的。”

明明在如此危险的困境中,他竟然还有心思露出一抹笑,痛苦甚至没有在眉目间多留一秒。

“它们都不是开关。”

都不是开关?

苏肴急忙问:“那开关在哪里?”

男人鼓励地看着她:“你试试摁下红色的按钮。”

绿色的已经差点要了他的命,苏肴又怎么敢再摁红色。

“不要。”她摇头,急乱地问他,“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你快告诉我开关到底在哪好吗?”

她只想快点把他救出去,哪怕是一秒也不愿意耽误。

“为什么要回来?”祁山泽忽略了她的问题,深深地望着她,“你明明可以跟元均逃离这里,他会护着你平安无恙。”

为什么要回来,甚至跑到实验室里来救他?

现在根本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

而且苏肴也羞于将心里莫名其妙的情感全盘托出,只能打断他:“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好。”

男人不愿意放过她,仿佛一只大手,非要将生在墙角的蔷薇花蜜挤出来,让她吐露出最真实的想法。

“我死在这,就没人再强迫你。”

“你也可以去找一个更温柔的人,何必冒险来救我?”

苏肴又急切又窘迫:“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应该先逃出去!”

“为什么不回答我?”

两人如同牛头对马嘴,谁也无法将另一人掰回正道。

苏肴急得口不择言:“如果我跟着元均离开,你就不怕我喜欢上他吗?”

这话一出,祁山泽的眼神瞬间凌冽起来。

他冷笑一声:“你不会。”

她连他也不喜欢,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元均。真要是发生这种可能,他就把元均的腿给打折,逼着她再来喜欢自己。

苏肴真的要气哭了。

他明明可以好好回答她的话,却非要岔开“开关”的话题。

“祁山泽!”

“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离开这吗?”

“就算、就算你自己寻死,你就一点儿也不在乎我吗?如果等会儿有人看到我,把我抓起来,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她把紧迫性上升到自己,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男人终于安分了,他静静地看着培养皿外的流浪猫急得落泪,黑乎乎的脸蛋上有着一道明显的泪痕。

他无奈地笑了。

“小脏猫。”

“跟你说了摁红色的按钮,怎么就不信?”

苏肴狐疑地看了他两眼,确定他没有说谎后,才提心吊胆的摁下了红色的按钮。

培养皿再次震动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没出任何意外,培养皿四面的玻璃、装满血液的底台全都缓缓地下降,最终沉入地底,只剩下一块钢板,以及依旧被钉死在上面的“怪物”。

“为什么要骗我!”

苏肴瞬间忍不住了,她猛地冲到男人的面前,固执又难过地仰头看着他。

“明明可以直接摁红色的按钮,为什么要让我先摁绿色的!”

难道被钢钉洞穿的感觉很好吗?还是说他根本感受不到疼,一点儿都不在乎流血!

祁山泽答非所问:“不怕吗?”

刚听这话时,苏肴还没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但随着目光落在他身边的数根藤蔓,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怕吗?

面对一个没法保持原形的“怪物”,手臂不是人类的手臂,而是两根粗壮的藤蔓;前后胸近乎被生长出来的藤蔓洞穿,它们正密密麻麻地钉死在钢板上。

绿色的血液还在一点点往下滴落。

怎么可能不怕!

苏肴想起学校里串起无数尸体的参天异植,它没有任何人性,只知道吞噬生命和血液。

而祁山泽当时,就那么被卷上了天.......害怕中掺杂了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苏肴顶着男人直勾勾的目光,刚想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双臂”,但很快又被自己漆黑脏乱的手掌吓到,悻悻地收回手。

这一连串动作,落在祁山泽的眼里,就是在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