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太嫔也叫她去过两次,话里言间大多都是敲打,开始迎春还是听得。后来几次再好的脾气也烦了,干脆推说身体不适,不去了。

倒是这么一说,又传出不少风言风语,说她有孕的消息竟也有了。

好在贾芸知道永锦的心,没有往心里去,知道是宫内女子勾心斗角。

贾芸正在御书房替永锦清点年底的礼单,各位王公贵族们都不可少,多少趁着年礼都沾沾喜气。只是见到自己那一本格外的厚实,忍不住问永锦:“你这也太夸张了,你给这么多东西我也只能摆着,哪里吃的完花的完。”

“就说你是俗人,偏生你的皮囊会唬人。”永锦将贾芸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接过他手中的册子,亲昵的在他脖子旁边蹭了蹭,这才说道:“这里面补品都是跟你养生的,只要身子受得住就天天喝顿顿喝。还有这字画,喜欢就挂着不喜欢就收起来换别副,总不能一直挂着同样的东西吧?”

“还有这个,是属国们送来的贡品,我挑出来你可能会喜欢的,哦,还有这个,据说是西洋军器单子,正好你可以给你那个会造兵器的人。还有,这十几颗夜明珠,是给你晚上读书用的,光线温和不伤眼睛。”

贾芸歪着头听永锦一样一样跟他讲,突然笑着指着一副画说道:“那这个给我用何用?”

永锦望过去,正是自己叫人画的像,也笑着说:“给你每日如梦用的。”

贾芸转过弯会意了,直骂他下流。永锦也不生气,装模作样抱着贾芸批起奏折来。

正好柳州知府沈国伦求见,前来送当地的年礼。

贾芸从永锦身上起来,耳朵尖微红,一本正经的坐回到自己位置上。永锦这才叫内官唤了沈国伦进来见驾。

贾芸本是低着头想着礼单的事情,只听永锦轻轻咳嗽了两声,心有灵犀的抬起头一看,嚯,哪里来的乞丐?

只见沈国伦穿的衣服上都打满了补丁,就连管帽也陈旧的不行。

“爱卿为何如此装扮?”永锦皱着眉头,他给官员的俸禄不算少吧,怎么连知府的官服都破烂着这样?难不成这不是来送贺礼的?是告状的?

“不瞒圣上,老臣这件官服穿了有三十来年了,官帽也有三十多年。老臣每日穿此官服办公,一来念着百姓之苦不舍浪费银两在装扮上,二来也让其他官员们想想自身的问题,审视自己。”

“沈爱卿果然为国鞠躬尽瘁。”

“老臣只是深知百姓疾苦,为一方父母官,定是要为一方水土百姓尽职尽责罢了。都是老臣的分内之事。”

“沈爱卿说的对,咱们永清国要是多一些像你一样的父母官,朕又何必每日为百姓们填饱肚子而劳心?”

永锦话到此处,看到沈国伦这么懂事,又想到其他的老臣们,说道:“都说天子好做,可是但凡一推新政,朝廷多少人反对。特别是一些老臣,仰仗着自己的年岁,各种的阻挠。可在路上见到一个贪官就是朕这个天子没做好,只要有一个饿肚子的人就要骂朕愧为皇上。”

“朕是天子,是苍天之子,但同时也是天下万万黎明百姓之子。朕的心愿不多,只有一个,就是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安稳稳的过上日子。为什么那么多官员领着朝廷的俸禄却还要贪,巨贪,特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