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王府离明王府并不远,外面的天有些阴,贾芸懒得骑马单乘了一顶四人简轿前后各跟了两个人就出来了。

到了诺王府想着还是月前来时一样空荡荡的,不料下了轿却听到里头不似以往那般清净。

“来人啊,给王爷的热水好了吗?”

不一会儿同样的女声娇滴滴喊道:

“碧粳粥有些凉了,快去重新做一碗来。”

贾芸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时候诺王府能这般容个女子大呼小叫的?

推开门,永慧趴在床榻上腰上搭着精锻面的小毯,整个人精神还算不错。

旁边小银墩子上坐着一位圆脸柳叶眉粉色面容的女子,左手端着一碗黑药汤,右手用银制小汤勺一口口替永慧喂着药。

贾芸面上不表,也没怪罪女子不施礼,径自坐了下来没说话。

倒是永慧先开了口:“翠玉,这位是明王,王府的规矩教了你怎么又忘了?”

翠玉拿着汤匙的手微微停滞,转而将碗放到身后的小丫鬟手中,慌忙倚着腰作揖道:

“小女翠玉,给明王请安。”

贾芸没让她起身,似笑非笑的说:“诺王真是好享受。...算了,这是我军中专治皮外伤的药,敷上几日就好,结了痂也不似那么痒痒。”

说罢,让人将药递了上来,“去熬了。”贾芸这话正是对作揖不起的翠玉说道。

“这...”翠玉双手接过,面带犹豫的说:“王爷已经敷了药,再上恐怕不好吧?”

不等贾芸发作,永慧眉毛先立了起来:“我说你整日哪里来这么多毛病,明王的药能不好吗?”

贾芸轻笑的说:“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说不准你腚上的药就是比我的药好呢?不知是哪位太医下的方子?”

“是方太医。”永慧轻微一动倒吸一口冷气,说:“只是不知为何比从前用的要不一样,总觉得治不了疼了。”

贾芸用过方太医的方子,闻起味道更是不对,转脸看向翠玉,只瞧见她使劲掐着手中的帕子,神色不安。

“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方子?”贾芸站起身走到翠玉跟前儿,居高临下的问。

这事说大不大,不过一味药的事情,说小不小,永慧身为手握重权的王爷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朝堂难安。

“小女不过是为了诺王好,将家传的药方给了王爷用...擅自做主,翠玉...翠玉...有罪。”

翠玉连忙跪下,一时间哭的梨花带雨,可贾芸依旧笑着脸,唰的打开扇子坐了下来,笑意满满的说:

“既然人家这么有心,心心念念想着你,不如收进房算了。”这才来没几天就能指使诺王府上下奴才鸡飞狗跳的,又能将诺王的药换掉私自用她的药,只怕他日心比天高做不得‘小女’了吧?

永慧瞬时间脸色铁青,挣扎的起身倚在床头解释:“我真的对她没有一丝非分之想,不过见她可怜无处可去,又担心北静王暗中做手脚才将她留在府中...天地良心啊!”

翠玉一听,带着犹豫的口吻说:“小女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诺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女愿意为恩人做牛做马不敢想其他的。”

贾芸心里明镜儿的,温和的笑着亲手扶起翠玉,领到永慧跟前儿,“你瞧咱们这位爷,俊朗非凡,文武双全。到现在还没有家室,身边也没有一位知冷热的人,即便你做不了正室,照顾在他身旁也没什么的。郎才女貌,正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