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人意见不和，口若悬河地辩论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随着会圌议的拉长，桌上的火圌药味儿越来越重，尽管大家还是笑眯眯的，言辞却越来越激烈，差不多到了唇枪舌剑的地步。

实际上，不管他们吵多久，都得不到一个标准答圌案。

因为所谓的“标答”，一开始就不存在。

世上圌任何一件事都两面性，没有所谓的绝对正确。双方都是久经商场的人精，想法都很有道理，各有利弊，提出的方案也皆可行。不过此刻，他们显然忘记了“事物两面性”的道理，开启了无差别掐架模式，激烈互喷，不喷得对方示弱誓不罢休。

这次会圌议于两点准时开启，原本预期一个半钟头完成，但预料之外的掐架使得会圌议延长了许多，眼看已经四点了，还没有丝毫休战的意思。

赤司坐在最上方，在他身后，玲央和叶山两位贴身助理一左一右地站着。

“玲央姐，你说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叶山哀怨道。难得今天下午的日程只有会圌议这一项，他满心以为三圌点半就可以早早下班呢！秋叶原五点的演出他真的很想看啊！

“谁知道呢……”玲央摊手。

赤司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掀盖，吹茶，浅尝，合盖，一套圌动作一气呵成，流畅优雅。这些年锤炼下来，赤司早已将内敛练就到了极致，外人很难从他的表情或动作窥伺他的情绪。比如现在，一袭玄色衣衫的少主端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叩击实木桌面。

不熟的人看来，少主神色平和，心情应该还不错。

但多年伴他身侧的人，如玲央和小太郎，却能从他的动作里觉出几丝阴婺。两人心里警铃大作，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只听呯地一声，原本嘈杂的会圌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座首的少主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到了瓷碟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诸位讨论了这么久，也累了吧，玩个小游戏如何？”虽然是疑问句，但没人有胆量摇头。谁不知道现在赤司财阀完全是少主一人说了算，惹谁都不能惹怒他。

“小太郎，你过来。”叶山正努力把身圌子缩成一小团，希望不被少主的怒火波及，冷不丁被点到名，只得愁眉苦脸地往风暴正中心走。

“有硬币吗？”赤司问。叶山点点头，努力在口袋里翻找。他有囤硬币的习惯，只是前几天去秋叶原玩扭蛋，好些硬币都进了投币机，现在好像所剩无几了……让人发寒的压圌迫感袭上他的后辈，叶山愈发卖力地在一堆游戏币里寻找，最后终于在某个角落找到了一枚500的硬币。

太好了，小命保住了！叶山喜极而泣。

赤司接过硬币，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翻转，硬币便被抛到了空中，转了好几个圈儿。赤司连眼都不睁，只摊开手掌，那枚硬币便不偏不倚地落到他的手心里。众人噤声看了半天，暗自揣测少主此举的含义。

“诸位觉得，这枚硬币现在朝上的，是正面，还是反面？”

底下一人缓缓开口，“这……说不好，都有可能。”

另一人赞同地点点头，“在结果出来前，没人知道这个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

赤司脸上的笑意加深，扬手一抛，小小的硬币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只听叮当一声，硬币落到了宽大的实木圆桌的正中圌央。“既然你们无法判断硬币的正反面，又有什么理由断定对注资的猜想是正确的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了脸色。几个争吵得最厉害的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满脸的羞愧。

赤司深谙领圌导者之道，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继续下去只会驳了部下们的面子，见好就收，微笑道，“好了，我们继续吧。”

他的恫圌吓非常有效。

接下来的会圌议，少了许多无意义的针锋相对，没了那些无谓的猜测和辩驳，很快得到了折中的方案，并一致通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