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有个金发的帅气青年也是这样笑著和自己说话,那个笑容阳光又神采飞扬,仿佛汇聚了漫天的星光。

日本……吗……

距离好远,远得仿佛地球的两极。

不知道大家还好不好?

希望紫原君没有再因为吃多了零食而蛀牙,希望青峰君没有再冲动和别人打架而受伤,希望绿间君在华盛顿学医一切顺利,希望黄濑君能从之前的事件里振作起来,希望赤司君……还是那样王者般的掌控一切。

大家,都是奇迹般的天之骄子呢,没有一个人那种脆弱的崩溃表情。

希望我走了之後,大家一切安好。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念日本的食物啊,果然还是和食最棒了,冬天来一碗汤豆腐,又暖和又美味……]

猛地,工读生停下自己回忆的徜徉,有些呆愣地看著面前那个气质美好的青年。

[那个……你哭了吗……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

工读生手忙脚乱地想要找纸巾,黑子抬手抚摸了一下冻得发冷的面颊,果然触手间,一片冰凉。

[没事,只是想起了几个朋友,有些感伤罢了。]

黑子平静地用手擦掉眼角的液体,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

[请给我五张卡片好麽?]

抱著一大捧白色的勿忘我,黑子拢了拢围巾,柔软的羊毛织物很好地阻挡了呼啸的北风。回家的一路上,不断有来往的女性偷偷看向这个气质特别的人,黑子却只是安静地看著怀里那些美丽的小小花朵。

他每年都会买这样一堆勿忘我,分成五份,做成五份美丽的花束,然後在这样一个电子打印盛行的年代,坚持用钢笔一笔一划地写五张卡片──[圣诞快乐,望一切安好。]

回到家,黑子和过去五年一样,做好了五份包装精美的礼物,然後仔细装好,用透明塑料袋包裹得狠漂亮。

当他找到打火机,准备和五年来所做的一样,将它们悉数烧掉的时候,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住手,哲也。]

父亲走到他的身後,拿走了他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自己嘴里的香烟。

[亲手毁掉自己用心准备的礼物,你这种行为和自虐没有区别。]

黑子没有反驳。

正因为是事实,才无法反驳。

他看著自己的父亲吞吐著烟圈,看著那些环状烟雾慢慢上扬,变大,最後消散。

[父亲,可以让我吸一口麽?]

银发的男人刚想反驳,黑子又补上了一句:[就今天。]

看著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睛里毫不掩饰的疲惫,黑子的父亲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话说在前头,这东西的味道可不怎麽好。]

从父亲手里接过燃烧了一小段的香烟,黑子尝试著吸了一口,瞬间就被那种强烈的灼烧感打败,拼命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肆无忌惮地往下流淌,无法止歇。他的父亲静静的看著他,眼底的疼惜一览无遗。

[想回日本麽?]

黑子只是摇头,手指尖的香烟已经燃烧到了根部,烫到了纤细的手指,他却仿佛没有痛觉般没有松手。

[想见他们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