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紧紧抱住那个人,然而之前重重的摔倒,让他的手掌都沾满了泥土与尘埃。黄濑强行忍住自己拥住黑子的冲动,伸出的双臂就这样硬生生停在空中。

现在去抱,会弄脏他的。

黑子静静地看著黄濑。与他的狂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黑子的淡漠的眼里隐隐透著几分痛楚。站起身,毫不在意黄濑身上的泥土,黑子主动拥住那个经过五年时光洗礼愈发高大的人,右手抚上他脸上纵横的疤痕。

[疼麽?]

黄濑张嘴,想说些什麽,却发现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那张经过五年淬炼显得更加温润的脸庞上满满都是担忧,黄濑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个白雪纷飞的平安夜,面对狗仔队恶劣的绯闻与污蔑,蓝发少年也是带著一模一样的忧虑看著自己。

啊啊,真是,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

会忍耐不住的啊,我。

[小黑子,稍微等我一下。]

黄濑轻轻在蓝发青年的耳畔低语著,转而回过头,金色的眼看著不远处的彼得,方才的温柔瞬间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漠然的冷意。

[可以请你离开这里麽?我有些话要和小黑子说。]

说这话的时候,黄濑一个闪身站到黑子正前方,将蓝发青年的身影遮了个严严实实,占有欲昭然若揭。

彼得垂下眼,很识趣地离开了。

他有种预感,再不走,黄濑凉太很可能会在仇人账里将自己记下浓墨的一笔。

他可不想与那个笑容满面,但笑容不达眼底的家夥对立。

赶走了碍事的闲人,黄濑习惯性地环视一周,确认没有任何人在附近。

这份惊人的警觉,是在狗仔队事件後,他磨练出来的。五年来,黄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是自己的天真与幼稚,让自己最爱的人饱受言论和舆论的排挤,落下遍体鳞伤。

[小黑子,这个伤,是我自己弄的。不用担心,其实一点也不痛哦。]

黄濑握住黑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扶著他的手,一点一点,将“伤疤”从脸上轻轻撕下来。

伪装?

黑子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褪下了丑陋的疤痕,那张五年前就光彩夺目的脸,经过岁月打磨变得愈发耀眼帅气,原本阳光的笑颜添上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帅气得让人移不开眼。

[五年前出了那件事,我就退出模特圈了,而退出的借口就是这几道破相的伤疤。]

狭长的金色凤眼里,温柔的目光足以让全世界的女人为之疯狂,为他生,为他死。

拉起青年骨骼分明的手,黄濑轻轻在他的手心落下一个吻。

[我这张脸,是专门用来捕获小黑子的,所以,只给小黑子一个人看就够了。]

就连父母,黄濑也从不以真面目去面对,更何况其他不相干的人。

手心传来的,那个人嘴唇的温度是如此灼热,几乎灼伤了他的灵魂。

[黄濑君,还是老样子呢。]

[人家五年里可是变了很多哦,不过对於小黑子,我的态度从未变过。]

黑子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著他。後者只是笑笑,抬手便抚上他左耳的蓝色耳钉──这副耳钉,正是那个平安夜,黄濑凉太亲手为黑子哲也戴上的。

[小黑子也一直戴著这副耳钉呢,好高兴。真的,我高兴得快死掉了。]

黑子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拥紧了这个大男孩,头靠近他的胸口,听著他沈稳而有力的心跳。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之前看到的那句话,黑子无意识地将那句话重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