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子君,很努力呢。]

降旗是个很好相与的人,黑子更是个温和的青年,两人第一次见面虽然伴随著腥风血雨,但相处几天便会发现与室友相处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慢慢地,降旗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变为现在这样能自然同黑子聊天。

[啊啊,累死了。]

整张脸都埋在雪白的枕头里,被父亲特意干洗并且用香油熏过,用的还是黑子最喜欢的香草味香油,那种淡淡的香草充盈在鼻腔里,黑子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话说黑子你明明主修教育学,为什麽还要选修那麽多稀奇古怪的课程?比如心理学还有行为生理学这些……]

降旗好脾气地笑著,看著那个像蠕虫一样软在被褥里的人,将一支缓解疲劳的药膏递了过去,在蓝发的清秀青年脸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涂点这个,效果很好哦,我经常肌肉酸痛,都是擦这个好起来的。]

降旗本身没什麽才能,但是他刻苦努力,而且心态平和,从来不会对那些“天才”包有丝毫的嫉妒心理。这也是他和黑子谈得来的重要原因。

[因为我喜欢观察人类啊,降旗君。心理学和行为生理学能让我更好地理解人类呢……]

黑子的回应里带著淡淡的笑意。感觉到从脸颊传来的冰凉金属触感,他挣扎著撑开眼皮看著面前的降旗,冰蓝色的眼氤氲著水光,上扬的白皙脖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天鹅引吭。黑子看著降旗递过来的药膏,那个熟悉的东西让他全身一震。

在帝光时期,他常常为了接受赤司的特别训练留到很晚,每每被恐怖的训练量压迫得全身疼痛时,赤司都会让沐浴干净的他躺下,然後笑著给他涂这种放松肌肉的膏药。有时候赤司会恶意地用较大的力道撩拨黑子比较敏感的地方,惹得黑子不得不求饶,才浅笑著放开他。

[哲也,记住,你是我的。]

[要是你离开了,我不知道会做出什麽事情来哦。]

说这话的时候,赤司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喜非喜,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玩笑?还是真心话?

黑子猜不透,也不打算猜。

异色的瞳里投影的东西总是非常深邃。他不断地、日复一日地、不厌其烦地在蓝发人儿耳畔重复著“你是我的”这句话,宛如魔咒。

降旗有些疑惑的看著黑子,那双蓝色眼眸刹那间就变得暗淡下去,像美丽的火焰焚烧殆尽的冷灰,那种压抑的隐痛让降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黑子,怎麽了吗?对不起如果是我那句话不经大脑冒犯了……]

[抱歉,我只是想起了一点往事,有点伤感罢了。]

黑子很快收敛起纷乱的思绪,笑容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无争,降旗的脸上却依旧布满了担心的神色。

看著那个单纯的人露出这种有点傻但无比真诚的表情,黑子噗地笑出声,心头笼罩的那一根针状的忧伤好像也不是那麽难以忍受了。复又在床上躺下,精致的脸上溢出一抹小小坏心眼的顽皮笑意。

[降旗君,药膏,我可能涂不到背後呢,可以帮我涂一下麽?]

[啊,好……]

跨著床不太方便,降旗索性就跳到黑子床上,弯到蓝发青年的身後,顺著黑子手指的方向乖乖给他涂上药膏。老实巴交的孩子心眼很实在,在那白皙光滑的脊背上挤了一大团膏药,力道适中地柔散开来,细细抹匀。每一下按压,都充满了单纯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