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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门口的年轻侍卫道:“爹爹将沈珞给你,他武艺极好,无论如何,护你周全是最紧要的。”

秦缨没想到秦璋不仅同意,还替她打算,自是十分动容,“多谢爹爹!”

秦璋笑眯眯地问她晚膳用了什么,累不累,而后便令她早些回去歇下,待秦缨走了,沈珞僵着脸走到他跟前,“侯爷,真的要让县主查命案吗?”

秦璋面上笑意散了,沉沉地叹了口气,“我这傻女儿啊,她这是又要剑走偏锋了,但若拦着她,她只会更不甘心——”

他吩咐沈珞,“你护她周全,她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查案这样难,她能查出什么?很快,她就知道厉害不干了。”

……

秦缨回了她住的清梧院,此处屋阁锦绣,宝器艳彩,又有七八个嬷嬷侍婢等着伺候她,在白鸳诧异的眼神中,秦缨屏退众人,只留下白鸳一人说说话。

待入内室更衣时,秦缨从铜镜中看清了自己的长相,令她意外的是,书中秦缨的模样,竟与她本来的样子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原身金尊玉贵,明眸善睐,肌肤欺霜赛雪,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有种养尊处优的精致之感。

待褪去华服,洗去胭脂,素净的眉眼便更与前世相似,令她多了几分真实之感,坐在妆台之前,秦缨令白鸳取来笔墨,再拿出她的玉钗,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白鸳在旁一脸不解,“县主这是做什么?”

“将今夜在湖边看到的鞋印拼画出来。”

白鸳张口结舌,“画这个做什么?原来县主适才是想将鞋印的大小记下来?”

秦缨应是,“我……我在一本奇书上看过一些说法,如今想试验一番。”

白鸳只觉愕然,“什么奇书?您最不喜欢看书了。”

秦缨:……

白鸳见她这模样,很有些害怕,“奴婢觉得县主与往日有些不同,不、不然,还是让侯爷将张真人请回来看看?”

秦缨一时哭笑不得,“你只当我突发奇想吧,我从前行事,哪次不曾让你意外?”

白鸳又被说服,“这倒是。”

写算半晌,秦缨忽然一愣,她惊疑不定地继续写写画画,第二次得到结果之时,表情更为严肃,她喃喃道:“这也太矮了……”

此时天色已晚,秦缨沉吟片刻,令白鸳收了笔墨。

待躺上绣床,秦缨想到了今日赴宴的众人,最后留下的这些人之中,除了原文男女主的结局之外,其他人的结局,秦缨也记得些许,她记得赵雨眠嫁给了郑皇后嫡出的二皇子,简芳菲成了定北侯夫人,吴舒月和傅灵,一个远嫁蕲州,一个远嫁兖州。

国子监祭酒家的薛铭后来也站错了队,连累整个薛家下场惨淡,平昌侯家的裴朔似乎去了边关,林潜因跟随崔慕之拥立崔德妃的五皇子为储君,成为了新朝文臣之首,卢国公家的卢瓒,承爵之后做了一辈子的富贵公爵……

秦缨回忆的艰难,待陷入睡梦之前,她竟然又想起了谢星阑死时的场景,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眼看着大业将成,却功亏一篑,凄惨死去时,终年二十八岁。

他跌宕起伏的半生,朝乾夕惕,断情绝爱,只为了仇恨与权力而活,朝野内外称他为朝廷鹰犬,史官也对他口诛笔伐,但秦缨看文的时候曾想过,谢星阑之所以失败,不过因为他不是男主。

……

再天衣无缝的犯罪,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因此勘察犯罪现场是重中之重,秦缨牵挂案子,天色刚大亮,便起身更衣梳妆。

今日她一改往日盛装,只令白鸳替她挽了个坠马髻,缀昨日用过的玉钗,身上一袭月白湘裙,清灵明丽,再加上她未施脂粉,似一支雨后白兰般叫人眼前一亮,不仅沈珞差点没认出来,便是秦璋都惊了一跳。

她着急出门,秦璋却拉住了她,“乖女儿,不然你还是别去伯府了,有龙翊卫在,不出十日,自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