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她发出不似人类的哀嚎声,身体裂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宽长,就好像是有人从里面用刀划出千万道口子,试图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她睁大着溢血的双眼,试图向近在咫尺的陌生男人求助,但当她却率先对上天花板上无数双天真恶意眼眸,甚至连疼痛都停息了一瞬,冷,那是一种从五脏六腑里冻裂身体的冷意。

孩童笑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嘻嘻嘻,哈哈哈哈,咯咯咯,呵呵呵……

最终,女人在极度恐惧中裂为血块,鲜血在地上蜿蜒成湖泊,浸透了那张红纸,纸面上隐隐浮现出画面和文字:

“小野先生今天又来看我了,问我肚子里婴孩的情况,还有三个月,他说,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背面娟秀的字体写了这样一行字。

一阵阴风吹来,翻过这张红纸,背面是画卷的残片,好像从一整幅画作上切割的局部,采用日本传统的浮世绘,上面画了一个皮肤白皙女人的半个身体,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护住肚子的白嫩双手,还有极小部分的袖口上绘制着撒着金粉的精美花纹。

方程有些茫然,他恐惧得浑身发抖,却本能伸出手,捡起那张满是文字图案的红纸。

从小他就有小动物般的本能,对什么事的预判都极准。

他下意识觉得,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得到这些碎片,而要得到这些碎片,只有让人不断死去,用鲜血涂满红纸?

方程小心翼翼将红纸收好,然后慢慢扶着墙走出去,他实在腿软。

门口不远处站着个男人,应该就是刚才女人呼唤的“小岛”。

小岛先是浑身绷紧,却又在看到是个陌生男人时,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怎么……”从女厕所出来?小岛咽下这句话,微微颤抖问道:“你是谁?里面发生了什么?优子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离方程始终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看姿势是打算随时拔腿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