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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光 sun1998/飞鸟见山 808 字 2022-09-20

王栩的办公室无论什么时候,都飘着一股淡淡的水果茶清香。

从业数年他接过很多病人,其中不乏为情所困的对象,声泪俱下诉说各种分手分开的原因,他(她)为什么不爱我、我这么喜欢他(她),他(她)为什么劈腿?但大部分人其实是被执念困住,执拗于对方承诺的永远、一辈子、我发誓。

可誓言就是还未被拆穿的谎言,就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最开始他以为许迟川也是这样,以为这是个因为父母阻碍于是被同性爱人抛弃的老套爱情故事。

但初见讲到相爱,大二讲到大三,许迟川用了整整一年。

他见到了许迟川胳膊上已经结痂的齿痕,左臂上深可见骨的长疤,了然他为什么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还看到了他书包里永远装着的那本《the shawshank redeption》,页边已经发毛起卷,扉页上端端正正写着一行字,字迹褪色,浅浅泛黄——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可是我们遇见得太早了。

太喜欢了,但是太早了。

猩红的血渍已经干涸,变成残存在心口的斑驳锈红,像濒临死亡命悬一线的绝症病人,经过抢救终于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但至少看上去,活下来了。

沙发上许迟川一双杏眼平淡清润,古井无波,黑色衬衫削瘦,王栩缓缓吐了口气:“他什么时候走的?中考完?还是过了暑假?”

“他没走。”

一句话如平地春雷,王栩面露惊诧:“没走?”

“没走,”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我说了,他没有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