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街外的观天台上，‘镇魔大醮’亦已近尾声。

彼处依旧人声喧腾，应是诸道士开始为聚集在观天台四下的百姓授箓了，一阵阵兴奋的言语声随风传入马车上的安禄山耳中。

“多谢真人授箓！”

“叩拜真人！”

“我的病好了，我的病好了，神仙呐，拜谢神仙！”

“……”

安禄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从风中嗅到了那观天台上的香火气，他看着人影寥寥的前路，低声自语：“修道修梵、修文做业，都为成为人上人，执掌常人不可得的权柄。

权柄啊……执掌权柄竟是这般滋味儿……太舒服了……”

……

是日，太白冲宫。

司天台吏见此异相，不敢怠慢，呈报圣人。

圣人见此星象，默然良久。

……

夕阳西下。

绚烂晚霞如水彩晕红在天边，倒映在深蓝大海上，乘船而归的渔家人划动船桨，在海面上拨弄出粼粼波光。

在众多返航的小舟之中，有艘乌篷船却逆着与其他所有船儿相反的方向，往大海中驶去。

临近那乌篷船的船家，无不向船上人呼喊：“天要黑了，不能再下海了，快回来，快回来！”

然而船上人斜坐在船头，自顾自地饮着一壶酒，对周围人的呼喊声毫不在意。

那人老态龙钟，佝偻背脊，依稀是个老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