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打针能哭得方圆百里都是他的声音,这事儿后来江妄听他妈妈提过很多次。
宋景明说:“我寻思着人纹身店老板娘也是你老同学,怎么不见你对人这么照顾呢?你当时可是在那里坐几个小时,多一句话都没跟人说一说,看着就大写的两个字:不熟!”
“哪跟你对盛意似的,虽然也没有做过什么很让人意外的大事情吧,但态度上就很明显看出区别。你自己难道没发现,你面对盛意的时候,格外有耐心吗?”
他废话是真的多,一条一条列举他待盛意的与众不同之处,江妄听着,却有些出神。
他想起高中那会儿,他们在浔江学画画的时候,临去之前,李临就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帮他多照应着点盛意。
他平日里虽然看起来朋友不少,但真正交心的朋友不多,李临算是一个。
李临既然这么交待了,应该是真的挺喜欢盛意,反正也就是举手之劳,他便点头答应了。
这么多年,自从毕业之后,他就没怎么听李临提过盛意了,偶尔讲过两次,也无非是说她考研跨了专业,好有魄力云云。
后来李临在学校里也谈过两次恋爱,他觉得李临应该早就对盛意没有那种想法了,但讽刺的是,李临早已经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单恋里得到解脱,而他对盛意,却好像仍旧习惯性地去照顾。
习惯到,他身边的人竟然全误会他喜欢她。
但是,他真的对她毫无感觉吗?
他心里又浮现出那晚江清远骂骂咧咧来找事时,女孩在灯下维护他时的单薄身影,她的声音好温柔,但态度又那样强硬。
她对江清远横眉冷对,转向他时,目光里又含着浓烈的担忧与怜惜。
是了,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那晚她看向他的眼神里,的确更多的是一种怜惜。
他当时自以为自己没放在心上,在心里嗤笑她爱心泛滥,但胸腔处又分明有股陌生情绪在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