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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宦 沉九襄 1638 字 2022-10-20

“是前几月娘娘命奴才送给国公的信,今儿一早收到回信儿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笺来,外头尚且还用牛皮布密封着,一看便知是从未打开过的,想来是有上回自作主张受了敲打,如今才用上了十二分的谨言慎行。

皇后心下了然,到底是身边多年的老人,纵然犯了些过错,但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又何必总揪着不放,适时嘉许几句总是难免的。

“自国公走后宫中多生事端,这些日子良工辛苦了,眼下天气冷得厉害,本宫忧心你的腿疾复发,正巧前些时候得了块儿上好的玄狐皮,便教粟禾做成了护膝给你御寒,你回头去她那儿自己取了就是。”

他的腿疾还是年轻时落下的,在宫里伺候贵人,一不小心便挨了罚,冰天雪地里一跪就是一天一夜,命都险些跪没了,幸得当年的承国公路过施以援手才捡回了一条命,但从此每逢冬日便是钻心的痛处。

而皇后疼惜底下人,自从得知后,每年总要赏赐他些贵重的药膏衣物什么的,他一一都谢恩受了,恩德全记在心里,来日便是以命相报也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将信笺双手递过去,皇后便就着桌上的剪刀拆了开来,信拿在手里一字不落看了一遍,却良久都没有半点动静。

徐良工等了等,抬头望过去一眼,见她面色似有不豫,踟蹰问道:“娘娘可是这信中内容有什么问题?还请娘娘言明,奴才愿为娘娘分忧。”

皇后眉头紧锁,默然片刻,随即就着桌上的烛火将那封信烧成了灰,“就是这信中毫无问题,才更教人忧心你当初没有会错意,那件事确是国公授命的。”

哪件事?自然便是国公授命他毒害刘婕妤母子之事。

她嗓音中有些叹息的味道,目光沉沉落在燃烧的信笺上,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徐良工仔细斟酌几许,宽慰道:“国公所做定然都是为娘娘今后着想,纵然皇上曾有意将那孩子过继给您,但是并非亲生的话,总归还是隔着一层,况且若过继了那个孩子,庶长子转眼就变成了嫡长子,娘娘尚且年轻,倘或往后”

他停了下,还是说了下去,“倘或娘娘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过继来的便是块绊脚石,国公想来也是思虑到这一点,才有此决断的。”

皇后闻言却摇头,“与一个孩子相比,眼下的朝政大局才更是国公一贯顾全的不是吗?否则又岂会有先前自请远行放权之举,若远行只为掩人耳目,他难道不知只要本宫身在禁庭一日,出了人命就绕不过承国公府去,多此一举又何必呢?”

而如今承国公府与皇帝之间已添了人命,皇帝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如此一来当真是彻底将承国公府推到了皇帝的对立面,成了第二个太后与雍候,也不知国公究竟意欲何为。

难不成还真如姜赫所言,已有了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