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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古代学识都掌握在贵族诸侯手里,没有夫子的有教无类,没有他的弟子三千,礼尚不下庶人。

可至大宋今日,乡间岁末,亦有郊社,秀才行文,宿老领礼,这就是文字的教化之功。

识字率,是考量国家文明程度的重要指标,同时还能够转换成国家消费水平层次的重要指标。

苏轼说的那些问题都存在,介甫公说的建学校也当行,但是两人其目的,太急于利!

世有功,亦有利,功可在千秋,利见于一时。

植树千山,必出秀颖,蓄驹千骑,必有骏良。设臣不得学,如今不过眉山一狡徒耳,如何能得陛下之用?

苏轼因庆历中事否定各地建立学校的可能性,偏颇了。

介甫公将学校与科举直接关系起来,这同样也偏颇了。

学校的目的,不是要人人科举,变成人才,而是要普及教育,提高识字率,使人具备自学的能力。

有了这个能力,好学者自然可以精进,成为国家的栋梁。

驽钝者也能读懂国家条令,遵法守礼。

人非生而知之者。

夫子的伟大,是让庶人得到了问礼的机会;学校的伟大,是让天下人都得到了学习的机会!

这就是功利之别。

虽杂役工坊,其中也有大道理存在。然而数千年没有从中提取出大道之理,致用之学,是什么原因?而臣只是小小注力其间,便发掘出一堆学问,这又是什么原因?

其实这就是臣两者粗通,能够找到合理的表述方式,将工匠们心领神会却不能言说的道理,经过搜集整理,提炼出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