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间手不释卷,日录五千字,苏家可贞堂里边的翻刻内藏图书,不少出自他当年的记录。”
“朝中熟知典仪的人,陛下……想必说的是他?”
“是吗?”赵顼又惊又喜:“那就是他了!”
王珪脑袋有些发懵,啥意思这是?赶紧拱手道:“未知陛下因何言及苏颂?苏颂才从御史台出来,想来先将他放到一个清要的位置上过度一下,也是陛下慰藉臣子之意。”
“朝廷爵禄,岂能虚授。不是那么回事。”赵顼有些掩饰不住的开心:“我只知道他在医学典籍的编纂,天文仪器的设计上卓有建树,理政料民也算是能渥,却不知道尚有这样的背景。”
说完才将苏油改制的折子取出来:“两位看看这份条陈。”
吴充和王珪先后看了,都是暗暗心惊——好大的手笔!
都是聪明人,这篇花团锦簇的条陈后边,隐含的两条意思,吴充和王珪这样的老油条,一眼就能看出来端倪。
分拆相权,政权下县,就凭这两个,赵顼都不可能拒绝。
要是王安石当朝,只怕立刻就将这份奏章扔皇帝脸上去了,外加一万字的差评。
可现在这个时机,实在是把握得太好。
如今赵顼威势日重,权位巩固。
陕西,青唐,南海的连场大胜,拓地万里;
荆湖,太湖的大开发,加上这几年风调雨顺;
不少不合理的负担,也被赵顼减免,百姓们歌功颂德;
加上苏油这种不要脸的疯狂造势,这就让赵顼的名声,从王安石罢相时的最低谷,一跃升到了新的顶点。
反观宰相们,正是青黄不接,各怀算计之时,如同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