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小山一样高的盘子,黑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心意是好的,不过这菜的分量,好像稍稍有点超出他的食量。

如果用misdirection偷偷扔一点菜,应该不会发现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赤司不轻不重地轻咳一声,立马就缩了回去。

叹口气,老老实实埋头苦吃。脸颊被食物涨得鼓鼓的,他还继续用筷子往嘴里扒,活像一只土拨鼠。偶尔有手指伸过来,戳戳他圆圌鼓圌鼓的脸颊。间或又有人递来纸巾,给他擦干净嘴角的酱汁。无需抬头,黑子也知道他们是用怎样温柔的表情在欣赏他的吃相。

被人捧在心尖上宠爱,真的很幸福。

或许,正因为他太幸福,得到的爱太多,老天看不过眼,才会有这次的劫圌难。

黛的话言犹在耳,好端端的美食,黑子全无胃口,机械地吞咽下去。

按照医生的意思,不管切片结果是良性还是恶性,都该让家人陪同。良性的话就赶紧手术,争取早日恢复,如果是恶性,那么,就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奋斗完盘中的食物,黑子缓缓开口,“周五……”

他一开口,其他几人立刻停下筷子。在他们关切的视线下,仿佛有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出声变得极其艰难。

“下午的时候……”

不等他说完,黄濑已经掏出手圌机,“有什么事我都陪你去。稍等,我这就跟总圌部请假。”他说得干脆,行动也迅速,黑子赶紧拉住他。与此同时,其他几人也拿出手圌机,各自查看周五的工作安排。看他们的表情,似乎都在考虑用什么名目请假。

心脏剧烈地跳动,每一下都重重叩击心房。

“和我一道去医院”几个字几欲出口,绕了个圈儿,悉数吞回了肚子里。

说不出口。

微微一笑,他换了个说辞,“那会儿幼稚园很忙,我想问问谁顺路可以帮我拿一下浴衣。”

这周六,东京市郊有盛大的夏日祭。黑子提前定制了浴衣,原定周五下午去取,正巧和医院的预约冲圌突了。这一改口,并不算撒谎,包括赤司在内,几人都没有起疑心。

青峰爽圌快地说:“我去吧,正好在附近巡逻,下班顺路帮你取。”

“麻烦了。”黑子道。

“夏日祭终于要到了,好期待啊!”黄濑欢喜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为了这礼拜的祭典,他可是提前飞了两趟国际航班,确保周末有假期。

“事先说明,我对这种小孩子节日毫无兴趣。不过看黑子想去,勉为其难一起行动而已。”绿间语气冷淡。没错,他只是被圌迫陪同,摊位图、蚊子水、折扇、零钱等等一堆东西,不过是为了尽人事才一起置办的。

兴头上被绿间泼了盆凉水,黄濑眉毛一扬,“小绿间你真的没兴趣?”

“没有。”

“一点都没有?”

“一点都没。”

“那你就别去了,在家看家吧~”黄濑笑眯眯地说。他巴不得另外几个灯泡都不要去,就他跟小黑子一起享受二人世界。

“我、我……”绿间暗恨自己蠢,居然着了黄濑的道儿。

问:夏日祭是什么日子?

答:一年一度可以看 小黑子/黑仔/阿哲/黑子/哲也 穿浴衣的节日。

一言以蔽之,绝对不可错过。绿间红着脸“我”了半天,灵光一闪,挺圌直腰杆,义正言辞道:“星座占卜说,周六那天巨蟹座一定要参加祭典才行。”对绿间这种用生命将“傲娇”二字贯彻到底的行径,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