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吵吵闹闹的几人,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现在黑子的脸上。

太好了,没有把医院的事告诉他们。

如果说了,他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露圌出笑容。

入夜,几个人依旧挤在一起睡。

赤司毫不犹豫地霸占了黑子的腰,紧紧搂着他。刀子般锋利的视线扫过其他几人,“跟我抢人的,就算是父母也得死”,他用眼神如此威慑,抢占了床圌上最好的地段——紧圌贴哲也的位置。

他们俩睡中间,其他人只得睡旁边。

上了一天班,大家都很疲惫,挨上枕头没几分钟便开始打呼噜。

黑子却睡不着。脑子里有一颗瘤子,还不确定它的吉凶。他就像一个囚犯,还能活多久,全凭周五的宣判。

尽管他拼命安慰自己,很可能是良性的,但同时他也知道,恶性的概率不低。

如果真是恶性,该怎么办?可怕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止都止不住。

他蜷缩成一团,脸深埋进枕头里,依旧克制不住微微发圌抖。

“哲也,怎么了?”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是赤司。

“……有点冷。”

赤司把他又抱紧了些。脊背贴着赤司的胸口,那人的吐息喷洒在他颈窝,非常温暖。“还冷的话,我把空调往上调几度。”赤司说,柔和的语气一点都不像白天那个霸气的帝王。

黑子莞尔,“已经没事了,晚安,赤司君。”

这几天,他都在不安与忐忑中熬过。

好容易挨到周五,也就是夏日祭的前一天,黑子忙完幼稚园的事,跟丽子告了个早退,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到诊室的时候,黛已经在等他了。

“怎么一个人?”语气虽淡,但里头隐约有几分不快。他都叮嘱好几次了,要和家人一道过来,居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黛最反感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

“你父亲呢?”他板着脸,配上一身白大褂,看起来颇有几分冷峻。

“父亲他,几年圌前已经过世了。”时隔多年,提起已逝的亲人,心脏还是会隐隐作痛。

黛一愣,语气稍稍温和了点,“母亲?”

“母亲她……和我断绝母圌子关系已久,大概早已不记得我这个儿子。”

“……可有兄弟姊妹?”

黑子摇摇头,忽地发现他的经历听起来颇为凄惨,简直像是活在悲惨世界,赶紧补上一句,“虽然没有血缘至亲,不过我有感情很好的恋人。”

“原则上,诊断结果一定要在你和直系亲属面前公布的,”黛抽圌出一叠纸,“你的情况特殊,罢了。”

纸张翻圌动的沙沙声,无端撩圌拨着敏圌感的神圌经。

黑子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手心的汗早已润圌湿圌了手掌。

“切片结果在这里。”黛找到最后一张报告,放在他面前。